再不点蓝字,机会就要飞走了哦

欺世之人,凉都之祸。

四公主府。

正值初春,院落里落花铺满青砖,烁烁其华,琳琅满地。

“怎么没看到仲春那孩子?常日都是她伺候着,今儿突然没瞧见,到觉得怪想的。”

“啊...那孩子啊...”薛岭避开茶叶呷了一口茶,上好的洞庭六安入口纯澈,齿颊含香,她略品了品,才慢条斯理的说,“那孩子没福,月前失足落井死了。”

“月前?”薛卿搁下茶盏,“我怎么听阿峪说,没几天前还受过那孩子的礼,是一方绣得小巧用心的帕子,说是谢过月前赏给她的红豆蔻耳坠子。”

“哦?”薛岭勾起唇角微微一笑,“我怎么不知阿峪竟然中意小孟儿?”

“仲春,哪儿去了?”薛卿冷下语调,讯问她,“或许当说,被你弄哪儿去了?”

“死了。”

“怎么死的?”

“失足落井。”薛岭仍旧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,脸上平平静静的瞧不出半分波澜,“许是我日子记错了...”

“若我没记错,她日日在你眼前伺候,寻常时候这些倒茶的活儿都是她做。”

“今天的茶,火候果然是不到家啊...”

“薛岭!”薛卿敛眉,面上渐显怒容。

“二姐为何动怒呢?不过一个下人罢了。”薛岭的眸色在窗棂投进的春光中泛起暗色,像是觊觎血肉却在窥探时机按兵不动的野兽,“难道,二姐听得闲人挑唆了什么?”

“...”薛卿未应,眸下略沉,“四儿,你平日如何,我不管。只有这人命,你且...”

“二姐若是没有旁的事,四儿就该去忙了,阿昶这孩子现在日日离不得我呢。”薛岭起身,背手而去,薛卿望着自家妹妹高贵端庄的背影,咬紧了牙关。

“殿下。”东潞安自外面进来,“查到了。”

“我们回吧。”

薛卿起身,窗帘婆娑,翻腾的春光洒在她身上,她轻轻眯起眼睛。

院落里几个形容稚嫩的小丫头正在跟着教养婆婆学规矩,笨手笨脚的顶着书本站在墙根下面,里头有那么一个小丫头顶着书还在瞧瞧的抬头往头顶上面瞧,薛卿走到那里站住了,突然觉得她生得有些面善,似曾在哪里见过。

教养婆婆瞧见了,连忙栖身作揖。

“不必多礼。”薛卿上下瞧了瞧那个小丫头,穿得与寻常丫头也没什么不同,就是一双眼睛生得灵动娇俏,像是春深的溪水,汨汨流淌。

随着她的目光上移,抬头三尺不过的地方正有一支紫藤越墙而来,随风摆动着,时有浅浅的紫色花瓣落下来,被那小丫头偷偷接在手心里。

“你叫什么?”薛卿突然开口问,那小丫头诧异的看她,没说话。

教养婆婆连忙过来拽她,“这可是咱二公主殿下,愣着做什么,快跪下!”

那小丫头被吓得不轻,头上的书本落了地不说,人也跪倒在地,头也不敢抬一个。

“你的名字,叫什么?”

“奴婢,奴婢叫初秋。”

“这是府上配的名字吧,原来叫什么?”

“董儿。”小丫头抬头轻轻的笑,“我爹说女儿家名字不用太复杂,不然不好养活。”

“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

“家里有爹娘,还有个姐姐,我姐姐也是...”

“跟主子说话怎么能这么没规没矩的!”教养婆婆抬手在她手臂上打了一下儿,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出了十分的慌张和闪躲。

“你姐姐是不是名儿换作仲春,也在这府里?”

“唉?殿下怎么知道?”

薛卿按了按眉角,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教养婆婆。

这么慌张,必然是知道些什么了,身处教养婆婆的位子,既然知道,那必定也有参与。

“东潞安。”薛卿略压了压眼底的愠色。

“在。”

“将这个老婆子给我拖出去,罚一百板子。”

“殿下!”教养婆婆闻言正欲高声求饶,话才出些许就被东潞安快手快脚塞了嘴捆好了手脚,撂在一旁,“殿下问话的时候,也有你插话儿的余地?”

教养婆婆瞪着眼睛,一脸褶子都快被挣扎开了,嘴里呜呜呜的叫喊着什么,东潞安才不理会,拽着绳子,生拖着就往别处去了。

董儿早被吓得瑟瑟发抖,一众小丫头都躲在墙根儿抱在一起跪在地上。

薛卿看在眼里,心想着,若能救得一个,也算得一个,她俯下身,“董儿,我识得你姐姐,你可愿来我府上?”

董儿抬起头,不可置信的望着她。

春色正好,紫藤花从枝头绽放,花色满园。

“报!”

“讲!”薛岭捏着一只小巧的玉环正在逗趴在床上的小娃儿,笑容盈盈,“阿昶阿昶...”

“二公主殿下将府上一个小丫头带走了。”

“哦?丫头?”薛岭挑挑指尖,阿昶趁她思虑的片刻,一抬手将她手上的玉环捞在怀里抱着,脸上笑的花儿一般。

“名儿唤作初秋的。”

“哦...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薛岭探身将薛昶抱在怀里,用锦帕给他擦下巴上的口水,“阿昶乖...看来你二姨也不是什么厉害货色啊,心慈手软的个哟...”

薛昶四岁,天资聪慧不凡,三岁读诗,四岁学策论,正得圣上喜爱。

同年,四公主引兵造反,叛军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。圣上听闻消息,怒急吐血,拍案斩立决。

这几句只是后世撰于史书的冰冷文字,薛卿却永远忘不了那几天。

四公主的军队入城,他们杀人取乐,老弱病残都不放过,半大的孩子才当兵没有几个月,就能残忍的将平民的头颅拎在手里把玩,血浸透了京都的砖石,七天七夜都无法洗净。

薛岭就坐在京都最高的钟楼上,望着城中的景象,抱着四岁的薛昶,指着尽在里外的皇城,“阿昶,母亲将那座好看的小房子送给你好不好?”

笔下百般,书尽千复,话毕万山。

在繁花落尽,只余白梅的隆冬,僵持了月余的叛军与禁军终于分出了惨烈的胜负,以叛军死伤过半,军营内瘟疫横行,禁军虽然也死伤无数,却个个不堪言败,强撑着一座孤城死守,叛军军队久攻不下,粮草被断,隆冬凛寒,又活生生的冻死了很多人,士气衰败,被一击即溃。

而躲藏在叛军后方准备潜逃的四公主,驸马被薛卿派去的东潞安擒获,其子薛昶不知所踪。

大雪纷飞,洋洋洒洒落下,掩埋城都里数十万年轻士兵的血迹,燃烧的房屋正在熄灭,青烟被霜雪掩盖。

这场惨烈的战争,终于以同样惨烈的结局收场。

次年年初,正是融春时节。

十里长汀,漫山遍野的迎春花随风摇曳,春光寥寥。

一身囚服的薛岭被推搡着跪倒在地上,石青君衫的女子走近,慢慢蹲下身,“小四,我来送你。”

薛岭抬头瞧她,莞尔一笑,“阿净,我不后悔今生所做的事,我死了以后,你也别在坟前埋怨我,生在皇家,求仁得仁罢了。”

“好,我知道。”

赤色宫裙携身,琉璃宝冠束发的薛卿站着雪峰高处,冷冷的望着台下待斩的薛岭,薛岭也瞧见了,撩起袖子带着手腕上桄榔作响的铁锁链对她挥挥手,转而对身前的阿净说,“帮我跟阿峪道个歉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你还记得父皇在你开弓大典上赐你的那顶琉璃宝冠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它那么美,那么好看,你却从不戴它。我知道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你都愿意给我,但是那顶琉璃宝冠你给不了,也不能给我,我想要就只能抢。”薛岭笑着,眼底滚烫赤火觊觎着血肉般的狂热,“我费尽心思,抢了这么多年的东西!你!现在居然拱手将它送给薛卿那只狐狸?!”

“小四,别说了。”

“时辰到了。”薛卿居高临下的声音穿过狭窄的山谷,裹着春日未融的冰渣子落下来。

闻言,便有蒙着面的刀斧手扛着厚约腕粗的砍刀行来,薛净侧目看了一眼,没有说什么。

“要么强要么死,要么就吃了别人,吃的骨头都不剩,要么就活该被人吃尽...这都是父皇教我的。”薛岭曾经高贵的头颅枕在肮脏黢黑的砧木上,她用力睁着双眼,高声嚎叫着,“我们都是狼啊!阿净!我们都是吃人的狼啊!啊!”

刀锋一寒,薛岭的头滚落在薛净脚下,血泼了三尺之远,染上了薛净的靴子,她低头去看,薛岭整齐的发髻散乱开来,双眼直直的瞪着,死不瞑目。

“阿净!”薛卿的声音从崖上传来,薛净知道,现在山谷里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正埋伏着,蓄势待发着,只等着他们的新皇一声令下。

“阿峪还小...”薛净背过手,望着薛卿,微微一笑,“你对她好些...”

“我同四儿一样!从小活在你身后,我知你早已厌恶了这些,才将这些让给我!”薛卿捏紧指尖,压住嗓音里的颤抖,“阿净,你明白的。”

“我知道,你动手吧。”

她轻轻的笑,长睫合起,张开双臂,迎向山崖投映而下的阴影,一如数年前将怀抱迎向她们时的样子。

阿净还是那个温柔的阿净,只是我们却不是我们了。

银峰初日,茶还温,故人已逝,座封尘。

温吞午后,薛卿慢条斯理的将棋盘上散乱的棋子收回棋盒里,东潞安在床榻上小声的笑,被她训斥,“笑什么!你也赢不了半子!”

“谁能赢得了她呀?”东潞安支着下巴,直勾勾的盯着光色中的薛卿,笑得安静,“你当年卖她那么大一个人情,人家现在一盘棋都不愿输你呢!”

“偏你多嘴多舌!”薛卿侧目瞪她,眼底却平添几分笑意,“今晚不许你上床!”

“唉!!!”

未完待续

团队

原著/美工/推送编辑:阮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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